2014年6月6日 星期五

5月課程記錄

電影這個文類...
從篩選、共賞/演、到反芻 


一、課前

  在跨文化溝通這堂課的架構裡,老師很早確定會播出一部電影,但不確定的是播哪部電影。在老師多次和我們討論的過程,我發現這種猶豫不是因為受限於"跨文化溝通"這門課的期待而導致取財困難(因為有很多部電影能符合我們的主題)。這樣的猶豫,我猜想,是源自於教育工作本身的難度。教育者這端,想傳誦的是一套價值與理念,這個理念深沉、雋永又含有不斷辯證的空間;但在彼端,學生聽取知識的動機太過斑雜,有些希望獲得實用性知識、有些是出自學術興趣、有些單純反省生活,我們不能確定學生能接受抽象的程度到哪裡。一部"好適合"在大學課堂討論的文類,不要說電影,就連短文、短片都是那麼令教育者難以抉擇。


  最後,我們選擇《爸媽不在家》這部電影,它想傳遞的是外勞與家庭的故事,這當然是最表象的層次。或許一部適合在課堂、同時讓好多顆腦袋評斷的電影,就是得在表像的層次平易近人,後續再依個人的能力與咀嚼再度上演羅蘭巴特所說的那種作者已死論的戲碼。



二、課中

  有趣的是,這堂課我是坐教室最前排,我位在投影螢幕的後方,同學的最前方,我不只欣賞電影演,我也欣賞著同學演。


  對我來說,一個班級共同看一部電影是很有趣的事。放映開始,每個人的理性決思和感性牽絆會被電影所影響,但外表所能流放出來的行為或情緒反應(不論是語言的、還是非語言的)是被這個班級的文化進行篩選的。當超過10個人在笑,自己會覺得好像應該笑一下。當自己想笑,但看著周圍的人表情凝重,也不得不把笑靨收起。這意思是,每個個人看著電影而"決定"反應出來的行為與情緒,在團體中是具有一致性的,是經過團體氛圍影響的。

  這讓我一直聯想到社會學家Goffman的一本書叫《日常生活的自我表演》。這本書大概是在說,人和人在互動時,不外乎是在彰顯社會要求我們配合演出的一系列角色,一旦進入某一種的角色情境中,我們就需要順從其角色要求,而這些社會角色,一方面侷限我們交流的形式與內容,一方面又賦予我們說某些交流的權力,Goffman叫做「印象管理」。學生看電影所決定反應出來的行為與情緒,其實是服膺於特定團體的價值和氛圍。學生展現這個班級群體允許展現的情緒和反應。


三、課後

  老師有根據這部電影的情節出了ㄧ份作業,希望學生分享觀後感。我在改這份作業的時候也看到了有趣的現象,這個現象是學生大致上分為兩部分去探討何謂「同」何謂「異」的哲學問題。

(一、)異: 實踐他者化的看法
  有一部分的同學從宗教、飲食、主僱關係的面向著手,認為這個雇用外勞的家庭本身正實踐著許多誇張歧視行為,而這種歧視行為在這個社會是不證自明且被視為理所當然的。包誇同學觀察到,電影中的男女主人在晚餐前夕或祭拜祖先不夠尊重菲律賓籍女傭泰莉的信仰。藉此,這群學生看見的是邊緣化的過程,他們認為主僱兩方是相異的。

(二、)同:大家同被金錢俘虜、綁架心性的看法
  另一部分學生則觀察的是「同」的面向。這一部分學生會指出,原本的這個新加坡家庭本身就存在著許多問題與隔閡。從巨觀的社會結構來說,電影所描述的新加坡生活使得主角父親正遊走於失業邊緣,而母親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不過是現代性社會的那種為了掙得微薄薪水而無暇於專注家庭情感,導致犧牲與丈夫和孩子親密關係的家庭主婦。從微觀來說,父親完全不管主角家樂在學校的表現,而母親只管教不理解與傾聽,後來必須雇用菲傭。但是,菲傭本身,也是為了工作而來。這類同學的說法,傾向大家都是犧牲者,大家都是現代化社會底下的金錢俘虜。

  不管是泰莉,還是家樂的父母皆是國家政策執行不利底下的傭人,因此所有的溝通問題,似乎都具有一定程度的雷同。最能說明此點的電影片段,就是家樂問泰莉,為什麼拋棄家鄉來到新加坡工作時,泰利給予有利的詰問,「那為什麼你要僱用我來照顧你呢?」



2014年4月15日 星期二

4月課程紀錄

空間與語言的自我理解和群體理解



  從開學至今,學生已完成了兩份作業。一份是反向文化衝擊的階段繪圖及經驗描述,另一份是俗諺中的文化價值。在這兩份作業當中,學生充份展現了對家鄉文化及國族想像的關切。但更可貴的是,當描述自我經驗的同時,我們能以理解的態度,體察到我群與他者的社會位置,進而實踐溝通的本質。這其實是這堂課的最終目的。

  這當中,最多學生意識到空間與自我,地域與文化之間的辯證關係。他們描述到,當離鄉背景北上唸書時,能深刻的感受到台北市物質運輸系統反映下的互動模式,這起初令他們感到坐立不安,甚至在捷運上不握有手機,人群中不匆促趕路會產生不舒適感。但最後,在這樣的空間底下,也養成了某些生活慣習,這樣類似Bourdieu描述的習癖,洽巧反映在都市的人我關係中,造成當我們反鄉時,再再經歷晃如隔世的反向文化衝擊。

  另一方面,學生也考察了自身文化的俗語。不是我在說話,而是話在說我。在沙皮亞和霍爾夫的假設下,當人使用或轉變一套語言機制時,是置換了文化思維。這中暗示的是,語言符號的結構下,人生之使始仿若決定了生活的樣貌,只因為我們使用了一討語言機制。這樣的宿命,一樣呈現在各國的神話與俗諺當中。因此,學生在游走俗諺系譜的當下,認識了自自己文化中行之有年的價值和知識。

  最後,我在批改的同時,我除了作為第三者的角度審視自己的文化以及學生眼中的文化之外,我也是作為台灣學生和同學們仿佛共同創作的群眾體一員。

2014年3月5日 星期三

3月課程紀錄

我群、他者:從溝通看地域藩籬之外的跨文化 


  「文化是什麼?你摸的到它嗎?」佩雯老師坐在桌子,學生很期待回答個什麼,但是又不說出什麼。這前兩堂,課程開始幫學生定義溝通、文化和跨文化。對於口語傳播學系的學生,他們強烈渴望和享受溝通的過程,但是,一旦將它放進跨文化學與術的對話裡,它會是什麼?

   「我在國外念書,在地人讓我好像不存在地飄過」。老師從自己留學經驗出發,要講一件事。我們很常遇到來台灣生活的外地朋友,就像我們也有機會在外地生活一樣,但比較多的時候我們選擇平行走過,因為我們害怕、憂慮或覺得沒有必要和差異的朋友互動。這種差異,很可能來自地域、語言或人種等等因素。


  這個字眼,帶動了課堂的討論氣氛。差異,是什麼?在早期,對差異的討論,限於地域疆界。當時,二次世界大戰後,美國希冀建立”扶持戰後弱小國家”的國際形象,於是派遣駐外使節與相關人士進入其他地域族群進行交涉。在施行有年後,逐漸體認到跨文化思維對這類相關人士的重要,於是興辦相關跨文化溝通等類的學術研究。


   但是學生們知道,不只。「日常生活」中的細節,充斥地域差異之外的差異。或許我們能夠選擇學習的語言、居住的地方,與子女的戶籍,這些地域差異我們能夠做些微的選擇。但從功利主義與多數利益的角度,社會許多處境不利的族群無法被照顧。原因在於,以多數人的幸福宏旨來做考量時,我們看不見他們需要、也聽不見他們的聲音。


  跨文化不單是地域疆界。它能夠是勞工、性別、環保、兩岸交流等議題。對於處境不利的文化族群,我們如何能在體會他者之餘,還給他們交流與溝通的權利,是我們這堂課的重點。 在這周課程裡,我們進行的討論是,跨文化溝通沒有破除亙古差異的遠大使命,但是它期望透過關係經營,保有雙方或多方歷史文化的立場去進行對話。對話的過程我們在融入新的文化,同時也在認識自己。